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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尚近日频繁行动,向泗水县内诸多商户抛出合作的橄榄枝。她亲自登门拜访,言辞亲切,口中尽是既往不咎、合作之后便是一家人之类的热络话语。
起初,许多人对此感到莫名其妙,甚至觉得这苏尚是不是头脑糊涂了。然而,随着消息逐渐传开,众人的心思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众多商户最为担忧的,是苏尚以还清官吏俸禄为借口,将那些曾经辞去职务的官吏重新拉拢回来。这些人拖家带口,呼朋引伴,纷纷前往县衙投奔。
一开始,人数尚不算多,但在各种因素的推动下,跟风者、头脑发热者、眼红者接连出现,很快便汇聚成了一大群人,加入了官府的阵营。
从表面上看,这部分人的来去,对于泗水县的众多商户而言,似乎并未触及根本。毕竟在中原大地,别的或许稀缺,唯独不缺的便是人。
可当仔细审视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时,商户们却真切地感受到,一股沉重的压力如滚滚黑云般从天际压来,令人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苏尚与江大宝在短短两日之内,走访了众多人士。一时间,各式各样的传言在泗水县内四处传播。那些做生意的人,大多都有着自己的盘算,而底下的伙计们,不过是为了跟着自家老大讨口饭吃,自然难以看清局势。
当上面的人叮嘱要小心同行时,这种情绪自上而下蔓延开来,曾经合作过的伙伴之间,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。
泗水县中,以何、候、余三家为首的木工商行,以及孙文兴等以走私贩卖为主的大户,他们聚集在一起。
众人围坐在摆满黑白棋子的棋盘前,与他们对垒的,正是苏尚这个女官。此时,苏尚已然落下一子,接下来,就轮到他们出招应对了。
“此计着实难破啊,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队伍里没有心怀异志之人……”何家主微微皱眉,缓缓开口说道。
平日里这些人极少碰面,如今却三天两头就要聚在一起商议对策。
年事已高的余家主并未言语,他端着茶盏,目光在厅堂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,仔细留意着每个人的神色反应。
侯家主轻轻叩击桌面,对当下议事的气氛显然不太满意,沉声道:“那又怎样?难道此事还真能动摇大局不成?”
“动摇大局倒也不至于。”孙文兴应和了一句,随后低声与身旁的同僚交流了几句,接着说道,“不过,这女子的手段着实阴狠。她这一招使出来,我们即便不想接,也不得不接。此前派出的信使、暗探,如今都没了消息,想来是被对方给截杀了。如今,我们与官府之间,仅存的那层窗户纸也快捅破了。诸位对此有何看法?”
“那个来泗水县做生意的商户,好像姓范。她手底下有个叫小白的高手,据说出身武术世家,自来到水梁山后,从未听闻有过败绩。泗水县城周边的眼线,估计就是被她清理掉的,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。”
有人在讨论如何对付苏尚之时,提到了小白。然而,在场众人大多并未将其放在心上,在他们眼中,武者不过是供他们驱使的打手罢了,即便武功再高,也得依靠靠山,也得为生计奔波,没什么可怕的,反倒是苏尚此人,着实难以对付。
连日来,从起初对苏尚的不屑,到如今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,这些商户们已然认可了这位新来女县令的手段。
面对苏尚使出的这招阳谋,他们深知,破解之法并非不存在。在场的诸位,哪个不是管理着上百号人的大商户,他们见多识广,善于察言观色,对局势的评判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。
众人相互切磋琢磨、交谈一阵之后,便要落下代表着己方策略的黑子了。
“常言说得好,一力破万法。只要手中有足够的实力,做任何事情都容易。别看苏尚如今势力渐渐壮大,实则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纸老虎罢了。她手底下那些人,能有多大的战斗力?光靠一个叫小白的小姑娘又能怎样?她用的这招,不过是想让我们彼此猜忌、互相离间罢了。短期内,这招不会有太大的效果。我们只需速战速决,便能轻易破解她的阳谋。”孙文兴冷笑着说道。
“所言极是,大伙对此可有想法了?”余家主这时开口问道。
侯家主一改刚才的语气,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,说道:“苏尚用奇谋,那我们便以正道应对。反正如今优势还在我们这边。待我向苏尚送去请帖,邀她去酒楼一叙。到时候,我把话都摊开来说。若是能谈拢,那自然皆大欢喜;若是谈不拢,那就只能兵戎相见了。说实话,我们与官府之间,如今也没什么好谈的了。用谋略也得有个限度,她那些恶形恶状的小伎俩,总想着牵着我们的鼻子走,实在是让人厌烦。”
侯家主的这番话和做法,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。与官府作对这种事,他们以前就做过。当年,若不是他们从中运作,官府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败在水梁贼寇手中。
往日的那些事情,痕迹早已被抹除干净,如今他们还是他们,而今日要做的,不过是将当年之事再重演一遍罢了,没什么好犹豫的。
孙文兴所代表的私营派,经过一番讨论后,也一致同意侯家主的提议,并且补充道:“从今日起,我们必须密切留意官府的一举一动,多安排人手盯着。
同时,要整顿县里那些散户的纪律。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心动,想要投奔官府,只是碍于自身身份以及我们的威势,不敢轻易行动。我们必须强化他们的这种顾虑,稳住这些人。只有这样,等真正开打之时,我们才能指挥自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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